【經濟彭博周報】聯準會示警資產泡沫

 【經濟彭博周報】聯準會示警資產泡沫

2021-01-24 07:30經濟彭博周報 查帕達，編譯吳國卿

美國聯準會（Fed）對所有人都在談論資產泡沫並不是很開心。

舉特斯拉（Tesla）為例；我的彭博資訊同事歐瑟士（John Authers）近日談到：「風險超過潛在的報酬。這種瘋狂的行為看得愈多，就愈應該準備好採取規避一場真正投資泡沫的行動。」再聽聽加密貨幣的情況；古根漢投資公司的投資長麥納德也說：「比特幣的拋物線式崛起，短期來看將難以持續。」美國銀行則是檢查更廣泛的歷史指標，檢視風險資產的空頭市場修正跡象是否已開始增加。

聯準會並沒有直接說，擔心特斯拉和比特幣的價格暴漲，而且可能永遠不會說。但近幾周聯準會官員許多談話的弦外之音，可以解釋為一個早期跡象已經浮現：聯準會三大職責，就業最大化、穩定物價，和維持金融穩定，中的第三項，在2021年初股市被喻為幸運的吃角子老虎機之際，已開始對部分政策制訂者帶來一些壓力。（延伸閱讀：會員專屬／比特幣狂潮 威脅黃金避險地位）

這是我對聯準會官員為什麼會談到減少收購資產，而且可能比投資人預期的早，這個話題，所能想到的唯一解釋，尤其是在美國勞動市場上月減少了14萬個工作，且聯準會偏好的通貨膨脹率僅約1.4%的情況下。雖然我懷疑聯準會今年會採取任何形式的退場，而且那些談話基本上只是想讓交易員習慣那個詞，但政策制訂者現在考慮的很可能是，市場對美國公債殖利率將長期維持在歷來最低水準的預期，可能出現哪些風險。

本月上旬股市大漲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元素可能是，它發生在市場基準10年期美債殖利率上升超過20個基點、來到1.12%時。這項殖利率11日攀越1.13%時，雖然美股標普500指數呈現高點震盪，但在比特幣和特斯拉大幅下跌的情況下，股市仍相當有韌性。儘管預測金融市場達成平衡的明確水準是愚蠢的作法，但過去五年的歷史殖利率顯示，10年期殖利率若回升到2020年之前的歷史低點1.32%，那將是股市後續力量的一大考驗。這個殖利率水準已距離標普500的股息殖利率不遠。

不久前，一般債券交易員還是認為聯準會將阻止公債殖利率持續上揚。所以大約一個月前，許多人預期央行將改變購買資產的作法，只購買較長存續期間的公債。但現在這種想法不但已消失，而且正如聯準會12月的決策會議紀錄所示，聯準會實際上正在嚴肅考慮如何減少資產收購。

以下是費城聯邦準備銀行總裁哈克（Patrick Harker）有關退場的談話。他月初在一場視訊演講中回答問題時說：「我可以預見，（退場）可能在2021年底或2022年初發生，但這一切都要取決於經濟的進展，而經濟則將取決於病毒的進展。」他也表示：「如果我們操之過急，退場可能導致市場的破壞。所以，我對這件事抱持相當程度的審慎，在真正看到經濟獲得療癒前，必須維持市場穩定。」

亞特蘭大聯邦準備銀行總裁波斯提克（Raphael Bostic）近日也在福斯商業網播出的訪問中說：「我們在聲明中表示，我們將朝這個目標大步前進，但我認為我們不一定要達成這個目標。我對我們可能比大家預期的時間更早退場的可能性，絕對保持開放態度。」

再看看達拉斯聯邦準備銀行總裁卡普蘭（Robert Kaplan）的談話。他說，雖然新冠肺炎疫情仍可能「在2021年大半時候」拖累經濟，但是等到經濟開始復甦、大部分人口打過疫苗，聯準會官員就應該開始考慮「何時可以開始退場…到了某個時候經濟應會健康得多，市場也能不再依賴某些這類特殊措施。」

近來聯準會官員有關退場的談話突然變多，也許是因為民主黨在喬治亞州的參議員選舉獲勝，提高了國會通過較多刺激經濟預算，進而有助於經濟加速成長的可能性。在這個背景下，美銀的美國利率策略時卡巴納警告，不管是從政府採取刺激經濟措施，或聯準會減少購買資產來看，10年期美債殖利率今年底可望升至1.5%。摩根大通的分析師也把他們的預測從1.3%提高到1.45%。

不過，在眾說紛云的談話中，最關鍵的線索可能是聯準會副主席克拉里達8日表示：「我對經濟的展望，與我們到年底會保持目前的收購資產速度一致。」雖然他表示情況可能改變，但「可能要一段時間以後，我們才會考慮放慢我們收購資產的速度」。不到一周後主席鮑爾說，美國經濟還遠未達成Fed的通膨與就業目標，現在要討論縮減購買債券，「還不是時候」，希望市場排除這種預期。他也強調，不宜太早退出寬鬆政策，並承諾真需要縮表時，事先會充分預告。

這給人劍已經出鞘的感覺。即使考慮退場並不表示立即採取行動，但轉向減少資產購買，就算只是立場的溫和改變，也會引發市場質疑過去幾個月來風險資產大漲最強力的支柱之一。雖然過去聯準會從量化寬鬆計畫退場時，都造成反直覺的公債殖利率下降反應，但如果財政政策已如此寬鬆，誰也不敢鐵口直斷那會再度發生。

聯準會希望創造強勁的勞動市場，同時推升通貨膨脹到穩定的2%以上，以便它可以在遠離零利率下限的環境下運作。但聯準會能否達成這些目標，還有全球疫情需要多久時間才會緩解，仍然是兩個大問題。

但在達成這些目標的過程中，聯準會仍會設法阻止氾濫的資產價格投機，不管是比特幣或特斯拉、ARK創新指數股票型基金，或特殊目的併購公司。聯準會近日的退場談話可能是發出第一個警告。（作者Brian Chappatta是彭博資訊專欄作家，編譯吳國卿節譯，若要看更多彭博資訊專欄，請上http://www.bloomberg.com/opinion）